第(2/3)页 宁馥把自己蒙进被子里,深深地呼吸了两下。嗯,味道很香。 下一步——直接跨过鸭绿江,打过三八线! 天气真的很冷,抱团取暖而已,不怪她。 徐翠翠半夜梦醒,觉得浑身暖洋洋的。在畜牧排的冬天,她很少有睡得这样香的时候。 只是……身上的重量似乎稍微有点沉。 紧接着她就看见了重量的来源——原本隔着一道宽阔三八线的宁馥不知什么时候紧贴在自己身边,一条胳膊正结结实实的压在她的腰上! 大约是睡觉的动作太大,宁馥那条被子几乎有一大半甩在了徐翠翠的身上,另一边她只穿着秋衣的肩膀暴露在外面。 徐翠翠头痛而厌烦地从鼻子里喷气,然后用力把宁馥掀到一边。 宁馥的手臂“啪”地砸在床铺上面,她自己居然都没有醒。 黑暗中徐翠翠不耐烦地闭上眼,试图让自己重新睡去。又过了两三秒钟,她的眼睛猛地睁开,然后更加暴躁地坐起身来,把散乱的被子重新给宁馥盖好,又动作极大的倒回去。 天啊,她就知道场站把这个令城里大小姐派来,绝对会变成她徐翠翠屁股后面甩也甩不掉的麻烦!什么来接受再教育,这简直就是来讨债的! 5分钟以后,徐翠翠暴怒地把“屡教不改”的宁馥推醒。 “和你说了,不许在睡觉时候碰我!回你的位置上去!” 她是怒火冲天,可被她推醒的人却一脸的无辜和迷茫。 宁馥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,因为从睡梦中被叫醒而半睁着,“可是挤挤更暖和啊……”宁馥仿佛对徐翠翠的愤怒毫无察觉,急着回去梦会周公,“以前是你一个人睡,冷也没有办法,但现在我们有两个人呀……” 她还没醒,语气带着睡意,软和,暖呼,让人松弛。 徐翠翠一阵气结。 她怎么不知道还有人能一边做着梦一边说话来噎人的! 懒得和宁馥再费口舌(当然他徐翠翠不可能承认自己在口舌上输给宁馥),徐翠翠直接用力推了宁馥一把。 看起来完全在状况外的宁馥裹着她的被子,鼓涌着着退回三八线后。 徐翠翠下意识的松了口气。 她天真的以为这场战争结束了。 20分钟以后,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,徐翠翠感到一阵深切的无力。 她真的凑得太近了,徐翠翠能闻到她身上那股香的让人掉魂儿的茉莉花味,也清楚对方正因为甩掉被子的寒冷而瑟瑟发抖。 明天大小姐要是感冒了不能去上工,说不定还要怪到自己头上!徐翠翠愤怒地想着,然后愤怒的翻了个身,把自己冷酷无情的后脑勺愤怒地留给近在咫尺的宁馥。 黑暗中,宁馥弯起唇角。 第二天早上,徐翠翠一醒来就对上宁馥满是歉意的笑脸,“不好意思啊,徐翠翠同志,昨天晚上太冷了,我也没注意,不知怎么就睡到你这边来了。” 徐翠翠算不上是个压尖嘴利的人,没好气道:“赶紧走了,劳动态度要积极!” 但她没想到的是宁馥半点也没拖沓,反而先她一步站到了站房门口。“一起走吗?” 徐翠翠气呼呼的从他身边撞过去。 不过没敢太使劲儿。 就是宁馥这个小体格子,她要是跟她认起真来,连一下都扛不住! 宁馥在畜牧排的主要工作是和徐翠翠共同负责生产队的一小群羊。 冬天放羊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,今年冬天雪多且大,畜牧排储备饲料消耗很大,所以碰到晴好的天气,还是要把羊群赶出去,让它们自己嚼点冬天剩下来的草叶子。 放牧的人要做到手勤,眼勤,腿勤,嘴勤,得多走路多动手,时常吆喝,注意观察,不能让羊吃了打霜的草,喝了带冰碴的水,小羊羔落到后面不能丢,怀孕待产的母羊更要小心伺候。 要知道在这个物质并不丰盛的年代,每一只羊都是生产队非常非常宝贵的财产。 徐翠翠虽然看着对宁馥无比嫌弃,但一路上还是很尽职尽责的给她讲了放羊的注意事项。 放羊这活宁馥真是头一回接触,完全不像她想象的那样,找个阳光灿烂的山坡,把羊儿往那里一撒就可以。她和徐翠翠基本上负责的就是牧羊犬的工作,根本不得闲。 看来她包里带着的高中数学上册是没机会拿出来看了。 这一册书宁馥在来畜牧排的路上,已经看了半本。但这还远远不够。 现在是1977年12月,全国高等院校招生考试恢复的消息刚刚传开两个月。十年荒废,目前的基础教育水平并不高,但依然有很多人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。 他们从恢复高考的通知里嗅到了命运转折的气息。 远处,一个策马的身影渐渐靠近。 徐翠翠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,“赤那送信来了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