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这些天,宁馥简直是给她上演了一场第一视角的战争灾难电影。阿香自问,宁馥的所有选择换做是她自己,都不会那样去做。 那简直是疯了! ——为了拍到照片跑去抛尸地、藏进万人坑;在交火地带冲进火力范围里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当肉盾;带着微型摄像机去叛军营地“旅游”;故意挑衅别人伤害她来隐藏自己真实的目的…… 这个家伙的脑子里简直就没有“惜命”这两个字! 如果是她自己……置身宁馥的处境,恐怕已经死了。不,她根本就不会把自己搞到那种境地里去! 宁馥昏昏沉沉,还不忘在脑海中嘴碎一句,[你心疼我?] 小阿香难得地没有嘴硬。她半天没说出话来,最后道:[你睡吧,有我呢。] 宁馥笑了一声,放任自己沉入意识的深处。 阿香心里被她笑得毛扎扎的。有点生气,还有点…… 如果她此刻有实体的话,说不定会可耻地脸红。 ——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烫! 然后小阿香才意识到,她的身体还在发烧…… 这个可恶的孤魂野鬼!一点都不知道珍惜别人的生命健康! 她的意识一进入主宰的位置,就立刻被疼出一声呻吟。 好疼!好难受!就像浑身都被几吨重的卡车碾过,所有的骨头都被拆开又零零散散地拼起来,连动一下指头尖都要用尽浑身的力气,骨头缝里发出缺乏润滑的老机器的“咯吱”声。 麻药在渐渐失效。 小阿香要被疼哭了。 她吸了吸鼻子,一颗心泡在酸苦的水里,又软又疼。 真是个大傻蛋。 如果她的精神还能支撑下去,她必定不会让自己出来的。 虽然不想承认,但小阿香就是知道,她了解她。 “哦天哪,你怎么了?”进来给她挂水的医生惊声道。 之前还神态自若,从自己血淋淋的发炎的伤口里挑挑拣拣捏出一块芯片的“勇士”,此刻竟然躺在床上颤抖。看得出她正处于痛楚之中,整个人想将自己蜷缩起来,却因为身体的疼痛和无力而无法做到。 她的脸色简直像纸一样苍白。 医生被吓了一大跳,只怕自己的治疗出了什么问题,——可是、可是她刚刚明明还好啊,讲话也很有精神,缝合伤口时也全然看不出身体是否处在极度不适之中。 要凭医生的经验来说,现在这样才是属于人类的正常表现,不过之前他已经把宁馥划归到“非正常人”那一类里去了。 难不成她这是痛觉神经反应延迟?医生的脑海中忍不住掠过不切实际的猜想。 中国的女记者声音比刚才明显虚弱了一些,她低声道:“能不能给我一片止痛药。” 医生给她指了指床头的小药瓶,“你的确应该服用一些。不用这么坚持,注意用量即可。”他简单地道:“这是好东西,很管用。你吃了会睡得好一点。” 女人轻轻点了点头,医生放好输液瓶,离开房间。 阿香的目光落在那瓶止痛片上。 她疼得眼前都有些发花,身体的疲倦和胸口传来的隐痛让她伸出手—— 但又停下。 药就放在这里,“她”为什么不吃? 因为“她”要保持敏锐,“她”还不敢完全放松自己。 小阿香收回了手。 躺在床上的年轻女人用力闭上眼睛,抓紧时间试图在绵延的疼痛中攫取一丝睡眠。 既然宁馥受得了,她也一定受得了! 汽车碾过地面上碎石子,车门被人关上的声音毫不收敛地传来。 宁馥睁开眼睛。 她从窗外望去,却微微一怔。 再看房间内的时钟,原来她刚刚睡了四个小时。 现在天色还没黑,来的不可能是使馆的人。 第(2/3)页